你的歌?
啊!瘦小的母亲
会在霞光里将它们歌唱;
而当黑夜收拢了
它满含爱意与杀戮的
黎明之吻,
当燕子吐出她的
音符,那被有些人称作孩子们的
又高又壮又机敏的小伙子
会拿你的诗歌相互开心,
穿上鞋子去干一天的活——
那小孩子的严肃的活,
那为世界所嘲笑的活,
一直干到他们直不起腰。
这就是你歌唱的生活的故事,
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。
我的歌?
他们熟悉的一本书,他们读来
千篇一律。在我的长篇大论里
开列着你的大众。唉!几十年后
看看我的读者
好像他,我们昨天还曾见过。
骨瘦如柴,鼻架眼睛,被鞋跟垫起,
这样一个人一如世界所感受的
是对世界狂吃暴饮的一种诅咒,
诅咒它常年沉迷于极度的
贪婪,却又拼命地奔跑
尽管它奔跑全是为了自己的欲求;
他会转身对此嗤之以鼻,
不用说,他口袋里
不存分文,也不愿意得到
那贪欲之神的下场。
这样一个人会使妇女们抽身后退,
因为他身上落满了烟灰,
而且喉咙上胡子拉碴,
显示出剃须刀
已有三天不曾动用。
这样一个人从书摊上
绰起一本缺了封底的破书,
据说它
太便宜了无需编入图书目录,
“嗯!少见的怪名……
嗯!他一定出色连我都不曾……”
中间的页码也脱落了,
但如此之旧,
他习惯于原谅,
他分析着书的尺寸大小,想看看
我是怎样逃避的永恒。
19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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﹡原题拉丁文:Famam Librosque Cano。庞德在这里套用了维吉尔《埃涅阿斯纪》的开头第一行“我歌唱战争和一个人”。